QQ

　　這是辯護，一個人性的辯護，一個人性的拷問

　　多年來，我在求學的過程中了解衣俊卿老師待人誠懇和熱情，缺乏戒備之心，也知道有些人處心積慮地盤算著追求自己的私利，一旦不成，就不擇手段算計衣俊卿老師。這個時代有些人的精神狀態在此我不去過多分析，我只知道有某種殘酷無情的氛圍，就如那陰暗的算計、決絕、致死的毒辣，一點人性沒有。完全是奔著一個死命要實現的目標，一點回旋余地沒有。這個毫不留情的絞肉機吞噬一切，不容辯解，不容停下來考慮一個人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人，這個人怎么樣對待朋友，這個人怎樣思考和生活……，到處喧囂的是偏執：你就是……，我就是……，一切都囚禁在自己之中，絕對的自己！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的，沒有邊緣、沒有妥協、沒有寬容。這不是偽善嗎？一切仍然是偽善、殘酷、自私和冷血。

　　不必苛求人性的完美，即使教育有時也難以改變一個人的品格和精神狀態，我們保留對未來人性成長的期望。

　　我常常想起雨果《九三年》里不同的情景，侄子和叔叔，兩個敵對的陣營，革命與反動，現代與傳統，兩個時代，兩個對手，但是卻是兩個有著血脈關系的敵對者，經歷著人性的煎熬。人性，犧牲，為人性犧牲，個人放棄那無法放棄的眼前的戰爭，這就是雨果震撼人心的人性主題。

　　我常常想起多年以前衣俊卿老師在課堂上常常給我們這些初學者提的四個康德問題：你是誰？你能知道什么？你希望什么？人是什么？

　　然而“人是什么”的提問者，被人作為祭品，這不是最荒謬、悲哀和不幸的嗎？

　　當衣俊卿老師每次問這幾個問題時，衣俊卿老師必追溯德爾菲神廟那句話：認識你自己；你必談起薩特的那句話：人是無用的激情；你必說到舍勒：人的精神趨向未知的X；你必追溯帕斯卡的那句話：人如脆弱易折的蘆葦，但是人是一顆會思想的蘆葦。

　衣俊卿老師常說自己不會成為哲學家，然而你贊美會思想的蘆葦。

　　啟蒙赤子之心，人之自然的關懷和自由的期望，洋溢在你的精神之中。你獨立思考，也為人坦蕩誠懇、積極、樂觀、慷慨、助人、善良、純凈、敏銳和透徹，如兄長一般的友愛，潛移默化地感動著我們這些80年代90年代和世紀初求學的學生們。我們從批判前蘇聯僵化的教條主義必然性和主觀的唯意志論開始，一本一本書的跟著你讀下來，立志于從學，以生命來思考，以友善對待朋友，跟著你走進課堂、圖書館，看到你獨自在辦公室工作之余還每天勤奮讀書和寫作。

　　那時我還無法回應衣俊卿老師的提問，近來我常常領悟到問題的**。人，你如一粒塵土，在飛沙揚天的時候，沒人在乎和關心你是哪一粒沙子；你如一顆深深夜空中天邊孤立閃爍的那顆星星，沒人在乎和關心你到底是那一顆星星；沒人在乎你希望什么，你如一根蘆葦，在洶涌波濤的時候，沒人在乎你和關心你是哪一根蘆葦。但是，人是會說話、會寫字、會直立行走、會使用符號表達、喜愛交往、會反省和沉思、會自愛和憐憫、自由而又束縛與必然性……脆弱的動物，人是在宇宙X軸上未知的追求者。

　　衣俊卿老師常說，超出蒙昧、神話、盲信和崇拜還沒有結束，這是理性主義啟蒙未竟的事業。沒有這種精神就無市民社會，就無契約精神，就無公民，也就沒有現代社會，不改造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傳統社會日常生活模式和精神活動模式，就無現代追求能動和自由創造精神的個體。一個信息時代和后工業的時代，注定不能嫁接在傳統的時代之上。

　　那些偏狹、嫉恨、詆毀、算計、仇恨、能毀掉這個真實的衣俊卿老師嗎？那陰暗的害人之心能摧毀這個真誠的你嗎？